凤兮且莫叹试探《轩辕剑陆》的前世今生

    本文来自《大众软件》2013六月上刊

    
   DOMO给我们常熟过和蔼可亲的苻坚、顽固且不择手段的诸葛亮，以及抛弃妻子、自我俱进的黄帝。这一次谁的另一面又会被挖掘出来呢？
    
   有信史一来，商周之际应当是华夏民族第一次整体**替。再沿溯追源，夏文明的整体形态已湮没难考。华夏三千载文明礼制，正是于商周之时肇始。众望所谓，DOMO小组终于采选了这一段荒渺浩瀚、亦幻亦真的传说作为底本，壮志踌躇预备再演绎一场荡气回肠的历史狂想。记载商末周初的历史文献极其有限，这给DOMO小组以充分的发挥空间，也给我们玩家以难得的猜想机会——因为我们与DOMO小组查阅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份资料。机不可失，我们不妨在游戏正式面世之前，对《轩辕剑陆》的前世今生来一场寻幽探秘。

   姜太公与周公旦
    
    不管怎样，烜赫一时的纣王覆灭了，年轻的武王君临天下。牧野一战血流杵，鹰扬伟烈冠武臣——商亡周兴、两位能臣居功至伟。一位是太师姜尚，世称太公；一位是辅相周旦，世称周公（《史记·周本纪》：“太公望为师，周公旦为辅”）。这两人都是名垂千古的历史巨人，其丰功伟绩无须赘述。不过为了介绍两人泾渭分明的个性，笔者打算引用下面一则故事。
    
    流向《说苑·贵法》记载，武王建政之后，对如何处置殷商遗民大感头痛，遂问策于姜尚。姜尚给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比喻作为答案：“臣听说喜爱一个人，连他房屋上的乌鸦也会一并喜爱；憎恶一个人，连他的下属奴仆也会一并憎恶。把殷人尽数处死，一个不留，您看如何？”（臣闻爱其人者，兼爱屋上之乌；憎其人者，恶其余胥。咸刘厥敌，使糜有余，何如？）武王再问策于周公，周公答复：“让他们安居务农，不要改变过去和现在的样子，只有仁德才可亲善。殷商一族若有罪过，责任在我一人身上！”（使各居其宅，田其田，无变旧新，唯仁是亲。百姓有过，在予一人！）武王深以为然，遂分封邦国与殷民，并立纣王子武庚为殷侯。
    
    大概是杀伐决断的权谋家形象太过强烈，DOMO给出的姜子牙人设图竟然有些阴鸷可怖的味道。而在游戏中显然会有更多戏份的周公尚未露面，不知会被如何解读。
    
    传统观念中，周公是无可挑剔的人格和**完人。他事兄极悌、奉君至忠，千古之下几乎无人能及。《史记·鲁周公世家》记载，西周定鼎中原的第二年，天下百废待举，然而在武王骤然患病，群臣惶惶。周公以自己为祭品，向列祖列宗祷告道：“如果祖先们欠了上天一个儿子，那请用我的身体代替武王姬发吧。我要比姬发更多才多艺，更能侍奉鬼神。”（若而三王是有负子之责于天，以旦代王发之身。旦巧能，多才多艺，能事鬼神。乃王发不如旦多才多艺，不能事鬼神。）翌日，周武王霍然病愈，周公将祷告文辞密封在柜中，并严令看守者不得外传。
    
    待周武王驾崩，周成王偈颂继位。成王幼时身染重疾，周公便剪下自己的指甲投到河中，向神灵祈祷说：“成王年少无知，如果执政期间犯下了过错，那也是我的过错。神灵若要惩罚，应当惩罚我姬旦。”（王少未有识，奸神命者乃旦也。）并同样将祭辞秘藏于府中。周成王亲政之后，有人谗言构陷周公，周公便逃亡到楚地。成王下令抄没周公的家产，结果抄出了周公当年为自己祈福禳灾的祭辞，不禁感激涕零，连忙请周公回来。叔侄遂重修旧好。
    
    商周时期是一个神权思想极其浓厚的时代，人们对待祈祷、立誓的态度，比起后世更为虔诚认真。彼时的周公不惜以己为质替兄、侄二主祈福，足见其人之忠诚高洁。
    
    比起性情品格来，周公的**、军事能力则更为后世所称道。他“一沐三握发，一饭三吐哺”（《韩诗外传》），为了不怠慢接踵而来的人才，常常要中断洗头、吃饭来接见宾客，终有“天下归心”之名望。另外，周公的**雄略对中华文明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，分封诸国、制定周礼已是众所周知之事，无须再行详述，周公对中国伦理文化的影响，亦是至深致远。相传西周初年，男女**之风盛行，周公遂规定男女结婚之前不得随意发生性关系，直至结婚之后方可。后人便将男女房事称为“周公之礼”。
    
    总之，周公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完美圣人，孔子奉其为偶像，儒家册之为“元圣”。倘若DOMO像对谢安、诸葛亮一样，也把周公从神坛强行拉扯下来，那引起的轩然大波恐怕将不堪设想。不过想到中华民族的始祖，“轩辕剑”系列的核心人物黄帝也能被搞成一个抛弃妻子、自我拘禁的情感纠结大叔，周公形象会产生什么异变都不足为奇了。
    
    在《轩辕剑陆》游戏中，女二号姬亭因**联姻需要，被许配给一位开国功臣之孙，不知是否同样出自周公的手臂。姬亭与周成王一母所出，又年长于周成王，或许与历史上周武王的长女+陈胡公夫人有所联系亦未可知。
    
    再将视角调回到商周两势力波谲云诡的角逐之中。牧野之战结束，周朝初立，殷商遗民复辟之心不死。武王对此颇感忧虑，派遣自己的弟弟管叔、蔡叔、霍叔共同监督武庚及殷商遗民。武王临死前托孤于周公，嘱托他用心辅佐成王姬诵，巩固周王国立足未稳的基业。
    
    彼时的周成王年仅十二岁，年幼不能理国，由周公代为摄政。周公辅国而不僭位，成为千古美谈。但《礼记》《尚书》《荀子》《淮南子》等书，以及近来考古发现的史料，都有周公登临天子之位，号曰“咸王”的痕迹。历史的疑点，赐予游戏编剧一个灵活的选择权：是将周公设计成一位隐忍忠忱的圣人，还是将周公改造成一个虚伪凶戾的权奸？亦或是复制《汉之云》中诸葛亮的形象——在事功与义理之间不断踯躅，不为世人所理解的孤独者？
    
    周武王死，周公摄政，管叔、蔡叔疑其谋权，于朝野散布流言：”公将不利于王“。周室政权动荡不安，殷商遗民因而蠢蠢欲动。有人对武庚说：“武王既死矣，今王尚幼矣，周公见疑矣，此百世之一时也，请举事！”（《尚书大传》）
    
    于是，商与周的第二次，也是最后一次战争——三监之乱就此爆发。勤王之师管、蔡，复辟之师武庚，连同东、徐、奄、蒲姑、熊、盈等国一同叛乱，是为“天下闻武王崩而叛”。游戏官网放出“东观森林”迷宫，便在奄国与蒲姑之间，奄在泰山以东，蒲姑在泰山以西。足履其间的主角队伍，势必要被卷入这场史称“三监之乱”“周公东征”的大战之中。